“闭门不管庭前月,分付梅花自主张。”林幼薇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本身的书卷气还是足以让对面的人自行惭愧,“如果姑娘只是想与在下共饮一杯,不妨就此坐下,我想,江总也并非小气之人,不会连一顿饭、一杯酒都与姑娘斤斤计较。”

    说着,林幼薇还真大方地向顾夏菡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顾夏菡不怎么听得懂她最开头一句话在说什么,毕竟虽然书读得不少,但谁又会知道这种在九年义务里连影子都没有见到过的诗句的意思。

    但是听了后半截的话,她也不难猜到林幼薇那句话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都是在不带脏字地骂她。

    包括林幼薇说话的方式,在顾夏菡眼里,那也是在故意装腔作势羞辱她。

    想到这里,她的面上有些挂不住,笑容也开始有些僵硬。

    不过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女人,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眼中的笑意也夹杂了几分不爽。

    “没想到江总还好这口,那我也不自讨没趣打扰你们共进晚餐了。等你什么时候玩够了,我再来找你。对了,不要那么抠,还是应该给小朋友买一个好一点的手表。”故作轻松地说着,顾夏菡移开目光往前走了两步,刚要与江鹿擦身而过,她又想到什么似的退了回来,补充插刀,“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未婚夫的。不然要是他一气之下解除了你们之间的婚约,影响了你从他那里吸血,我可担待不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听到她这话,江鹿没理她,坐下身来看了林幼薇一眼,果然就恰巧看到了她躲开的目光。

    和江鹿有过纠葛的人太多,这是林幼薇心中最大的结。

    刚才面对着顾夏菡,她没有将情绪写在脸上。可听了顾夏菡所说的那些,若说她心里毫无波动,恐怕就连林幼薇自己也不会相信。

    因为顾夏菡的事,江鹿和林幼薇吃的这顿饭虽然不算尴尬或不愉快,但两人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回去的路上,江鹿将车停在了锦城最有名的公园门口,说是要带林幼薇进去走一走。

    林幼薇也没有拒绝,饭后散散步,本身也算是一个好习惯。

    “你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吗?”漫步在幽静的小道,四周无人,江鹿这才抛出了刚才她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林幼薇沉默不语,双眼一直看着前方,似在沉思。

    江鹿也不打扰她,就这么和她并肩走着,等着她的回答。

    半晌,林幼薇终于开了口,却是不答反问:“你们这个时代,女子也可以正大光明地相恋,男子也不允许一妻多妾么?”

    江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但还是像往常一样,耐心和她解释。

    “不管心爱之人是异性也好,同性也好,在这个时代,都是被大部分人认可的。而且不管是男是女,都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你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过几段刻骨铭心或者平平常常的爱情,但最后能结婚,和你共度余生的,和从前一样,依旧只能有一个。”

    林幼薇点点头,却不只将话题停留于此。

    她道:“我与你认识才不过短短三日,根本算不上了解你,又怎有资格评判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不爽归不爽,她也不可能因此就和江鹿断了干净。

    “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至少……不会伤害我,不然那日我也不会跟你回去。”